我躲在不远的巷角,盯着你很久。依旧没人出来。你的哭声越来越厉害,然后逐渐沙哑。最后我冲过去,还是把你抱回来。真的不忍心。
养母在世时,偶尔讲起那些事,眼眶内泪水万千滴。她一概沉默。知道类似这种情景一定还有很多,已经无法用泪水计量。
后来,她上了大学,毕业,工作,结婚。
在照相馆里试婚纱的时候,她来了,俯身为她整理婚纱。她看见,如同霜草的头发上,有很多白发,似乎在展露一生的不如意和所有艰难。她的心第一次感到疼惜、发酸。
午后的咖啡馆,她坐在我对面。这些情景,如同一些保留过久的旧照片,底色已经发黄,但在她的眼里却仍留下广阔的想象空间。
她把新书签名后递给我,《无法想象》。随意地翻阅,看到里面的一个细节:那一天在梦里遇见她,走进那条小巷时,她正在门口摸索着整理一些旧家什。晚年的她得了白内障,视力直线下降。她听到声音警惕地叫,谁?我躲进门口的暗处说,嗨,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