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达尔克罗兹舞!我没听清楚名字。跳吧,我当然喜欢看你跳了。”厄休拉大声说道,惊喜得像孩子一样。“那我唱什么呢?”
“你爱唱什么就唱什么,我会踩上点儿的。”
可厄休拉怎么也想不出来唱什么,然后,她突然逗笑似的唱开了:
“我的爱人是个出身高贵的小姐——”
古德伦和着韵律缓缓起舞,就像有一条看不见的链子牵着她的手脚,她的脚有节奏地跳动着,手臂缓缓地做着有规律的姿势,时而伸开双臂,高举过头,时而又柔软地分开双臂,她昂着头,脚下一直在击打着节拍,就像沉浸在什么奇怪的妖术中似的,她一身雪白地飘来荡去,欣喜若狂,那不可思议的狂喜的冲动,宛若乘着一阵微微的妖风,在连续不断的奇妙动作中震颤着。厄休拉坐在草地上唱着,满眼笑意,仿佛她明白这不过是个大玩笑。但在她领悟到了古德伦白色身影中那种无意识的震颤、摆动和飘荡中的情结,领悟到了那种仪式性的暗示,那种被包含在纯粹的、不经意的、翻来覆去的节奏中和一种在催眠下形成的强有力的意志中的暗示时,两眼又闪出了猜疑之色。
“我的爱人是个出身高贵的小姐——她无知却可靠——”厄休拉讽刺地笑唱着,而古德伦的舞步更急,更狂热了,那跺脚的劲头就像要挣脱某种束缚,她忽地伸出双手,脚又跺着地,脸庞急速地向上一仰,露出完美的脖颈,双目微启,目无一切。金色的夕阳正在沉下去,空中浮起一轮浅浅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