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旧制度的社会状况,托克维尔有个论断十分准确:当时法国社会分割成一个个陌生的小团体,各个阶级彼此分离。他认为,导致这种状况的根源在于政治自由的毁灭。这个看法很有说服力。旧制度的政治发展在潜移默化中重塑法国社会,使其呈现出极度“本位主义”(particularisme)的特征。当时的西欧社会,普遍在法律上分成各种阶层和团体。但由于法国王权对传统代表机构的破坏较为严重,各个集团之间失去了平衡妥协的机制,于是,它们在为自己的特权辩护时,便表现为罔顾社会整体和他人的利己主义。平衡妥协机制,本来可以从中世纪末期的政治形式中寻找,如地方等级会议,尤其是全国范围内的三级会议。但到1789年,省级的三级会议已经所剩无几,全国性的三级会议已经停开175年。这些机构的萎缩和消失,是绝对主义政治逻辑的必然推论。政治自由的丧失、公共生活的被压制,导致各个群体和阶层龟缩在维护自己既有特权的传统法律框架中,它们所谓的自由、特权和权利,对其他群体而言经常是一种负担。也许没有哪个社会像18世纪的法国那样,将自由与平等的矛盾如此清晰地凸显出来。大革命宣扬的自由,与旧制度时代的自由是不同的,它建立在普遍的公民平等之上。托克维尔可能高估了旧制度的自由对于现代生活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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