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雅致的小隔间,屏风隔出内外两室,雕花床、案几柜、梅花小几上摆了一只白釉青底的小花瓶,斜斜插了了几支垂丝海棠。
小香炉中焚着百合香,沁脾幽淡的味道,霎时让她凉爽安宁了下来。
一路风尘疲劳涌上,她挨着床沿坐下,抹着锦绣被褥,欣喜道:
“虽在兰州府靠面摊子挣了些钱,可一路上也不敢花销,我又是个病秧子,吃药看医离不得银子,从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有这么软的床睡……”
秦深摸了摸她的发辫,笑着道:
“日后咱们一家人在一块儿,谁也不用再漂泊了。”
小妹鼻下一酸,伸手抱住了秦深,像个委屈的小丫头,哼哼唧唧哭起鼻子来了。
秦深抚过她的背,安慰着拍了拍:
“怎么和我的胭脂一般,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从前你辛苦委屈,我打心里感谢你,只是日后也要麻烦你,替我好生照顾庚子。”
“恩……”
小妹鼻音浓重,不停伸手揩去不断掉落的眼泪。
“好了,别哭了。”
秦深从怀中掏出了手绢,替她擦拭泪花子。
又见她留着乌油油辫子,扎两寸长的红绒绳,辫稍用綯子系着,留一寸长的穗子,不忘玩笑道:
“该给你梳个儿髻环儿,改一改这丫头的模样儿,等庚子考中功名,点了翰林,他若要骑着高头大马来娶你,你难不成还这般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