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我觉得,在16世纪的宗教危机中,在对天主教忏悔活动的激烈拒绝中,一种新型的自我关系出现了。我们可以看到古代斯多葛学派的一些实践活动复活了。比如,在我看来证据观念从主题上接近于我们在斯多葛学派那里发现的东西。在斯多葛学派那里,自我经验并不是要发现隐藏于自身的真理,而是试图确定在人们所拥有的自由限度内,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可以做的。在天主教和新教那里,这种采取了基督教精神活动形式的古代技术的复活是很明显的。
让我们以爱比克泰德所建议的散步为例。每天早上,在城市散步的时候,我们都应该确定我们对每种事物的动机是什么,比如这或是一个官员,或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那么,我们是受他们影响,被他们吸引呢,或是能够控制自己而不动心?
在基督教那里也有同样的东西,不过它们是用来检验我们对上帝的依赖的。我记得曾在17世纪的文献中发现一种令人想到爱比克泰德的练习。这是一个年轻的修士在散步的时候做的一种练习,这种练习以某种方式证明每一事物对上帝的依赖,从而使其认出神意的存在。在爱比克泰德的例子中,人们散步的时候,每个个体通过表明他不依赖于任何东西而确定自己至高无上,而在基督教的例子中,年轻的修士却以某种方式表明自己什么也不是:在散步的时候,每看到一个东西他都会感吁道:“上帝的善是多么伟大呀!他创造了这一切,他以其万能的力量支持着这一切,尤其是支持着我。”就此而言,它们是相辅相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