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拉开一角,塞纳河流水潺潺,路灯依次亮起,钟渺牵着岑姜的手站起身,他早已约好了游船上的晚餐。
岑姜却依旧坐着,仰着头,眼里映着初生的璀璨星光,摇了摇他的手:“钟渺,你还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当年打的那个赌,究竟是谁赢了?”
钟渺莞尔一笑,躬身用温热的手摸了摸岑姜的额头:“好吧,我宣布是你赢了,并且大获全胜。”
我从前喜欢你,现在喜欢你,直到星星坠落,我喜欢的依旧只是你。
世界那么大,我会想起你
文/安潇
一
我在北京出生,长大成年,但莫名地,我从来没有很确切地觉得自己是个正宗的北京女孩,也许是因为人生的前三年我被送去了武夷山,没有记忆的那段时光像一个隐形的刻度,在我的血液里刻下了某种鲜明标记。
妈妈生我的年代,工作为第一重心,我才出生一个月,她就得回到建筑院紧张忙碌的工作岗位。家里还有六岁的哥哥需要照顾,妈妈忙不过来。奶奶远在武夷山,她执意要带大我这个小孙女,爸爸妈妈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同意了把我送到山里奶奶家。
爸爸因为兵器部的重任不能轻易离开,妈妈一个人抱着两个月大的我,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硬座南下到达县城,再转了汽车坐到山里公路的尽头。奶奶所在的小村庄深藏在偏僻的山窝里,没有公路了,妈妈就只好徒步而行。正赶上深山雨季,风雨中,树木摇曳,妈妈穿着防雨的斗篷弓着身子前进,把我裹在襁褓里,用双臂抱得紧紧的,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路上走了一天一夜。我饿得哭了,她就在大树下找一块大石头坐下给我喂奶。她用雨衣遮着我,在黑夜里打着一个小手电筒照亮我的小脸。我睡着了,她就继续赶路。山林的夜深得像墨汁一样,她便依靠着小手电筒和我酣睡的脸支撑着,在大雨肆虐的山里越走越远。当她在黎明的微光她看到覆盖整片山坡的毛竹时,奶奶所在的小村子终于到了。小姑姑打着伞在村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手电筒的光束在竹林边缘闪烁,便万分激动地奔了过去。